|
大鼓雄渾撼群山
西雙版納莽莽蒼蒼的熱帶雨林中，有一塊令人產生無限好奇和神往的秘境——基諾山。原始社會的腳步在這裏停留了很久、很久。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期，原始社會氏族分社晚期的大家族公社炊煙仍在這方水土的上空嫋嫋飄浮。昔日在大公房、殘存的“刻木記事”、恢宏厚重的大鼓聲、濃郁而獨特的基諾人風情，像一巨大的磁鐵，深深地吸引著我們。
2月6日，又到了基諾族一年一度的“特懋克”節，我們再次走進這片令人神往之地。
基諾山寨星星點點撒落在綠色起伏的熱帶雨林中。熱帶雨林層綠疊翠、柯枝交臂、延綿不斷。山寨依山傍水，溝谷幽深，溪水潺潺，清澈明淨，鳥鳴蛙鼓場院此起彼伏。亭亭玉立的椰樹和綠葉碩大的蕉林叢中，基諾人家的杆欄式房屋時隱時現，縷縷炊煙伴隨鳳尾竹翠的葉尖浮動……
這天，基諾人早早就身著特色鮮明的民族盛裝，敲著大鼓，從四面八方彙集到鄉政府的活動場地上。此時，基諾山沸騰了，人山人海，歡聲笑語不斷。基諾姑娘笑臉盈盈，為來賓們獻上一杯杯自釀的美酒。飲下醇香四溢的美酒，不禁陶醉在基諾人的熱情和歡樂中。
活動場上最具視角衝擊力的要數剛剛做好的9個大鼓，它們被安放在高高的支架上，9名手持木槌的基諾漢子雕塑般靜候鼓旁。這是我們迄今所見最大的鼓。其中最大的那鼓是用4頭大牛的牛皮才蒙成的。其餘8個稍小的鼓每個也用了兩頭牛皮才蒙成。
“咚、咚、咚……”鼓聲點點，厚重雄渾，震撼群山。特色濃郁的大型舞蹈表演——鼓魂，在鼓聲中開始了。以卓巴為首的基諾族長老首先主持了祭鼓儀式，他念念有詞：追憶創世神話中的阿膜腰北創造世間萬物的艱難歷程，回顧傳說中的基諾族祖先瑪黑、瑪妞受到大鼓庇護，躲過滔天洪水，繁衍基諾後代的過程，乞求造物主阿膜腰北和祖先瑪黑、瑪妞保佑基諾後人萬事如意、五穀豐登。
“特懋克”節又被基諾人稱做“打鐵節”。相傳，有位婦女懷胎9年零9個月的未生下小孩，請巫師施展巫術催生還是無濟於事。後來，孕婦感覺肋骨很疼，裏面還有“喀吧、喀吧”的響聲，肋巴骨跳出來。這個男孩一手拿著火鉗，一手拿著鐵錘，一生下來就會打鐵。從那時起，基諾人就開始使用鐵器了。鼓魂表演中，基諾人盡情狂舞，盡情敲鼓，頌揚祖先引進和使用鐵器給基諾後人生產、生活帶來的巨大進步。基諾人邀請來賓走下看臺，在活動場上圍成10多個大圈，眾人共同歡跳“特懋妞”。此時，場中響起歌聲：“基諾大鼓敲了世世代代，今天敲得最響、最開心，共產黨領導我們過上了好生活……”我們情緒繳昂，伴著節拍，與基諾人一起狂歌勁舞，分享他們的歡快和鼓悅。
入夜，我們在熱情好客的基諾人杆欄式竹樓中住了下來。他們為我們端上了一道道風味獨特、清香可口的菜肴：酸螞蟻蛋湯、包燒山蜘蛛、芭蕉花燉肉、包燒水蕨菜……同行的法國留學生讓娜·埃維克斯蒂小姐飽嘗這些聞所未聞的美味菜肴後，用不太流利的漢語感歎到：“這是最令人迷醉的地方，基諾菜肴飄出的芳香，周圍大森林中傳來的鳥鳴蛙鼓聲，會使您忘記夏威夷海灘溫馨的夢。基諾大鼓咚咚敲響時，你會認為狂歡節又到了……”的確，竹筒板、糯米酒飄出的清香，伴隨基諾人樸實、率真、豪放的性格，將永遠定格在每位遊客記憶的深處。
躺在基諾人的竹笆床上，鼓點伴隨歡笑聲仍不斷傳來，基諾人還餘興未盡，在歡度節日。一步走完了人類社會需要幾千年走完的社會形態的基諾族，他們仿佛懷念昨日消失的腳印，憧憬明日初升的太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山砍柴、下河捕魚、耕田種地，與世無爭，多少個世紀就這樣過去，好像一部凝固的神話。
來源：雲南畫報 |
